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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並不作夢。
不需要,也作不了。
也許曾有過吧,小時候有阿娘哄著時總是睡得好的。可那時夢得太安穩,鐵馬冰河都不見,便不知呀,這世間,總是不太平的。
阿爹上集市,阿娘在做飯。
一覺醒來,就只剩我一人了。
只剩我了。
我從血泊中爬起來。
我知道我得活下去,縱使無依無靠、縱使無牽無掛。
苟且殘喘的活著,也算活著。
乞討也好,偷竊也好,殺人也好。
我只想活下去。
要是餓著肚子入眠的話,是睡不安穩的,那就別夢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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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活著來到了唐家堡。
出任務時帶著獨當一面讓我很有安全感,也讓我更能專心。
「何必呢,遮住多可惜。」他說。
蛇攀上來,吐著信子輕柔的舔了舔我的臉,我將牠甩了回去。
冰冰涼涼的,和他嘴角掛著的笑一樣讓人感到不舒服。
五毒的大夫,救人也殺人。
反覆無常的很。
「嘖嘖,這麼兇。小青,過來。」他招手,蛇爬回去,親暱的繞著他的頸。
他並不感到可惜,相反的,他樂意得很。
所以他像是招呼寵物一樣,選了我。
乖孩子乖孩子乖孩子。
他掐著我的喉嚨在我耳邊輕聲地說。
聽話點。
他賜給了我夢境。
小小的,只透著一點光的夢啊。
我把自己捲曲起來。
夢裡沒有阿爹阿娘,也沒有冤親債主。
只能有他。
只有他。